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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眼看她离去的身影,本来想着告诉她其中的利害攸关,可她还是那样单纯,天真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是好人,这份真心难得,她倒有些开不了口。

提着曳撒上丹墀,阮澜夜又回了寿康宫,望见歪在塌上的人,挪了两步坐在楠木椅圈里,端起案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娘娘有了身孕,这宫里怎么还常备着茶水?”

孙昭仪悻悻止住了眼泪,一旁春儿立马上前道:“是奴婢泡的,才刚陛下……”

眉宇肃杀之气袭来,杯盖重重盖上,狠厉道:“咱家说话何时轮到你这贱婢插嘴?”

小丫鬟战战兢兢,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支吾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拂了拂手,眉眼厌恶沉声道:“拖下去。”

身后扶顺会意,吩咐着两旁小太监将人架了出去,带上殿门。

孙昭仪惊地坐起,颤声道:“厂臣这是何意?”

往常高皇帝活着的时候,断然轮不到他一个阉竖撒野。她知道眼前人不好惹,可她与他没有交集,如今弄到台面上,她心里有些慌张。

“高皇帝在世时,娘娘曾是先帝心尖儿上的人。”她抿嘴一笑,“说来也是娘娘福气好,天降祥瑞才免了殉葬一难,如今这福气没能延上,倒是可惜了。”

她闹不清他的意思,只顺道:“厂臣如今才是宫里的大拿,我福气薄,往后恐怕还要厂臣照料。”

阮澜夜听罢一笑,都以为是阿玉么,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来巴承她的照料,她没买账,哂笑道:“娘娘可曾还记得顺妃娘娘是怎么升天的?”

她一怔,浑身打起摆子来,紧张道:“顺妃不是上吊了么,厂臣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

阮澜夜松散一笑,将茶盏搁在案桌上,“娘娘贵人多忘事,臣来提醒您,顺妃娘娘是中毒而死。”

孙昭仪顿时白了脸,细密的汗珠挂在脸上,双手紧紧攥住被褥,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不必惊讶,彼时顺妃小殓大殓都是臣吩咐的,臣自认为救了娘娘一命,可娘娘似乎从来不承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