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齐国的舆论,田鼎的请辞(没有主角,有些水!!)

秦功 下雨我带刀 6657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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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府。

田琮看着一众来访的昔日长辈、世交伯父、叔父,满是抱歉的对所有人拱手道歉,说家父生病,今日不宜探望。

看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世交长辈,田琮也是满心劳累,然在府邸,但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田琮又怎会不知。

与城内其他士人不同,很多世交长辈亲自前来,田琮都不敢怠慢,唯有亲自迎接,并且说明缘由,特别是那些年迈的长辈,好说歹说,方才应付妥当。

许久后。

应付好来客,田琮便带急忙来到书房,看着父亲,连忙上前。

“父亲!都已经走了!”

田琮来到书房内,对着父亲拱手说道。

抬头后,看着父亲安静跪在木桌前的模样,田琮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父亲有些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有些老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在怪罪我田鼎?”

田鼎抬起头,看向田琮问道,眼神之中,满是疲惫,再也不复当初那个凌厉摄人的模样,此刻的田鼎,更像一个普通中年男子,也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如今的情况,婉如一块巨石,仿佛压在田鼎的心里。

“……”

田琮看着父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田琮想了想。

“父亲,孩儿想带着小妹,去请白衍回齐国!”

田琮想了想,对着父亲拱手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看似没有回答父亲,但是却已经告诉父亲,如今城内的情况,白衍一日不回齐国,齐国士人,都会日复一日的责怪父亲,怪罪父亲昔日之举。

至于城内其他诸国士人的漫骂,这些听到扈从的禀报,田琮都已经数不清,唯有一些过分之人,把父亲比作郭开之流,被田琮几下名字,并且安排人查清楚来历,这些事情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推波助澜,都需要日后慢慢算账。

眼下,田琮根本不敢让父亲知道那些谩骂之言。

书房内。

随着田琮的话,逐渐安静下来。

“你是想让秦国、楚国知晓烟儿,还是想让那些亡国之人,知晓烟儿与白衍之事?”

田鼎轻声说道,看向长子一眼,仅仅一眼,便田琮瞬间放弃方才的念头,随即有些担心的看向父亲。

不能以白衍家人相要挟,不让烟儿掺和进这件事情,如此情况,基本已经断绝白衍回齐国的可能,那也意味着,今后整个临淄,甚至整个齐国,所有人都会怪罪父亲。

田琮一想到,父亲乃是齐国宗亲,但整个齐国,都在怪罪父亲,这让田琮想想那场景,便有些心慌。

其实田琮也明白,别说眼下白衍在楚地,被楚国所围困,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就是白衍安然无恙,父亲都不会答应让烟儿掺和这件事。

否则父亲怎会如此强硬的让烟儿,提前去宗室族人那里,不许留在府邸。

“别怪烟儿!”

田鼎开口说道。

随后在田琮的目光中,田鼎缓缓说着,经历今天的事情,在悔恨自责之中,早已经想通。

若是当初烟儿想要留下白衍,他真的会因为女儿的话,而去重用一个出身寒微的白衍?显然不会,甚至说不定会更为反感,而齐王又怎会因女儿之言,去相信一个耕民出身的弟子,甚至发兵对抗其他诸侯国。

一切都不会!

所以白衍留在齐国,若是为将,白衍的出身,注定会被埋没!!!

女儿从未做错!唯有让那少年在秦国,她的父亲,才能看到那个少年的才能。

田鼎的确悔恨当初把那少年赶出齐国,没有将其留在身边慢慢栽培,但同时田鼎也不得不承认,留在齐国,哪怕有他的赏识,或许白衍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走到像今日这般地位。

田鼎更清楚,当初是他都没见过白衍,便瞒着女儿,以白衍家人威胁,让其离开齐国。

这样的情况下把过错放在女儿身上,田鼎都说不出口。

“为父此前非要让烟儿离开临淄,不是为父担心烟儿的安危,而是不想看到烟儿自责,琮儿,你们尚且见过母亲,唯有烟儿,在为父眼里,烟儿此生,都无需对任何人自责!”

田鼎看向长子,想到亡妻的话,想到从小到大女儿的性子,惆怅的目光中,浮现一丝温柔。

他田鼎已经对不起齐国,对不起齐王,对不起诸国士人,但唯独,田鼎不愿意对不起女儿,他田鼎的女儿,又何须对任何人亏欠、自责。

特别是想到曾经亡妻去世前,最担心的便是女儿没人疼,会被欺负。

田鼎话音落下,田琮意外之际。

书房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就看到仆人进来禀报。

没多久,王宫的老宦官便领着一众宦官急匆匆的走来,后面一个个宫卫士卒都抬着一箱箱装满竹简的木箱,抬入书房内。

“田大人,这是王上命吾等,带来给田大人过目的!”

老宦官看着田鼎在吾昔日身材的模样,拱手打礼间,也不由得叹息,此时别说城内,就是王宫里,齐王如今都不得安生,不仅仅朝堂的文武百官,就是各地宗亲也全都去到王宫,求见齐王。

而这十五箱竹简,全都是无数士族在宫外想要求见齐王,齐王不得已,考虑到名誉而不能下令驱赶,只能令其书信上呈,随后实在处理不过来,只能命人带过来给田鼎。

“田大人,此事,别怪王上!士族的怒火,真压不下了!老奴先告退!”

老宦官看着此时的田鼎,回想曾经田鼎意气风发,为齐国谏言出策的模样,老宦官都忍不住摇摇头。

当初把人赶出齐国,赶谁不好,偏偏是白衍!

如今整个临淄城,都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责怪、辱骂田鼎的士人,连齐王都焦头烂额,难以应对。

书房内。

田琮看着老宦官离开,随后望着一箱箱竹简,足足十五箱,那么多竹简别说看完都需要好几日,更让田琮担心的,还是这些竹简的来历,以及想也知道其中的内容。

想到这里,田琮连忙来到门外,叫来家仆。

“抬下去!”

田琮连忙让家仆把所有木箱全部都抬走。

“不必了!”

田鼎轻声说道,看着书房内,整整十五箱大木箱的竹简,怎会不知道这背后的含义,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

齐王如此明显,田鼎怎会不知!

田鼎看着眼前的书房,回想五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开口命家仆,去把白衍赶出齐国。

五年后,也在这个书房内。

齐王命人把十五个大箱子,里面装满谏言他的竹简,带来这个书房交给他。

田鼎苦笑,那个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怪罪过他一句,可是眼下整个临淄城,都全都在怪罪他田鼎……

想到这里。

在长子田琮的目光中,田鼎叹息后,慢慢拿起木桌上的毛笔,随后摊开一卷竹简,在田琮惊恐的目光中,写了一封请辞的书信。

“去禀告齐王,田鼎之过,万般难赎,请辞后,明日田鼎便会回田氏宗庙,去与宗亲族人交代,在宗庙祖祠内看完这些竹简!”

田鼎把写好的竹简交给长子,随后似乎想要安静一会。

“父亲!”

田琮拿着竹简,看着父亲要请辞,整个人都有些惶恐不安。

一直以来,在齐国朝堂,父亲朝中顶梁,田琮眼下不是害怕父亲辞官会有人动田府,田府乃是王氏宗亲,父亲或者,便无人敢动。

真正让田琮担心的是,父亲这份请辞背后,是父亲已经打算放弃,匡扶齐国社稷!

“去吧!”

田鼎看着一脸犹豫的长子,轻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