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狗剩忽然轻轻吹起了一首曲子，正是伤感人心流传千古的送别，曲调传的很远，声音激荡回转，轻轻撩拨着周武子的心，周武子握刀的手，不知不觉又松了半分，望着赵恒的目光也有了惘然。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周武子喃喃自语：“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周武子想起了一些东西，想起了一些画面，他的右手已开始颤抖，衣衫也已被冷汗湿透，遗憾既然如此悲苦，为什么一定还要活下去？

他握刀的手握得更紧，围过去的蒋氏成员眼神一凛，他是不是已准备死战？调子更加善感更加悲伤，通道更黑暗，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曲调又仿佛在呼唤，他仿佛又看见了满面笑容的二女。

看见了铜雀上面的阳光和落叶，还有永不可及的距离，她们是不是已经获得安息？她们是不是原谅他的毁灭？她们是不是在劝他也去享受那种和平美丽？可他是枭雄啊，怎能霸业未成就放弃？

“砰！”

就在周武子眼里又闪出惘然时，鬣狗见状冲了上来，冒着误伤自家兄弟的风险抬枪，周武子瞬间打了激灵，在他肩膀动时就本能躲避，子弹打在他旁边的消防柜，顷刻多出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鬣狗脸色止不住一变，完全没想到周武子这都能避开，生死关头也呈现出一股剽悍，扳机再度扣动，斜着射向周武子，后者连考虑都没考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借着惯性合身撞在一个盾牌。

早有裂痕的盾牌发出了哗啦一声巨响，纷飞炸裂，每一个光亮的碎渣，都反射着迷离光影，在他落地的时候，越小小猛地抛出一刀，扑！周武子躲闪不及，左腰被匕首刺中，不致命，却很严重。

“咳！”

周武子在中刀瞬间，喷溅而出的鲜血，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艳红，拔高着鬣狗和影子盟的战意，身受重伤的周武子脸上涌现着伤口传递的苦痛，但他的眼里，是视死如归的漠然以及无尽愤怒。

鬣狗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一丢枪械扑了过去，速度极快贴近周武子身体，一双铁手毫不犹豫，直接推了过去，翻身而起的周武子条件反射，弓起修长身子，一手撞击在鬣狗推过来的掌心中间。

周武子在地上滑出半步，眼中苦楚深了两分，而刚才还犀利无匹的鬣狗，直接跌到赵恒的身边，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身体剧烈摇晃，赵恒伸手把他扶起，望向挣扎而起的周武子点头：

“服！”

敬佩归敬佩，但赵恒从来没有想过放了周武子，听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枪声，他右手再度轻轻扬起，向残存蒋氏成员和影子盟发出指令，不惜代价把周武子杀了，不趁着后者重伤要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