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不知道。”这种问题,攸宁不想骗他,更不想骗自己。

萧拓很有耐心地道:“那就换个说法,怎么样的事,会使得你决定离开?”她的一些心思,不需暗示,不需表露,他便能在相应的情形下揣摩出来。

“……”攸宁勾着他颈子,认真地思索之后,道,“例如你给我戴绿帽子,例如来日先生沉冤得雪,要去别处任职,他又愿意带上我这个妹妹,例如……不可测的事情很多,哪里是我能答得出的?”

“说的已经不少,够我喝一壶的了。”他说。

攸宁笑着端详着他。明明喝了那么多酒,还是神色如常,双眸没有一丝慵懒惺忪,仍是亮晶晶的,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这时,马车进到萧府,在垂花门前停下。

萧拓先一步下了马车,再扶着攸宁踏上脚凳,双脚落地,之后便适时地松开手。

老夫人与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相继下了马车。老夫人看过小儿子和妯娌几个,笑道:“今日累了整日,都早些回房歇息。”语毕,先一步上了青帷小油车,回了福寿堂。

妯娌几个说笑一阵,也相继作别,分别乘坐青帷小油车回了自己房里。

萧拓和攸宁回到正房,各自更衣洗漱,之后歇下。

他的寝衣是针线上新做的,上衣却让他觉着不舒坦,忍了一会儿,到底坐起来脱下,信手扔到床尾。

相对身形而言,他有着一把细腰。攸宁看着他的宽肩窄腰,随后,因着以前忽略的一点,坐起身来,手指按到了他腰线上方的一小块狰狞的疤痕,“箭伤?”

“忘了,”萧拓照实道,“不是毒……不是镖就是弓箭。”

攸宁却听出了蹊跷,颈子梗了梗,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疤痕上打着转儿,沉默下去。白日里,那个对钟离远有诋毁的言辞,哪个对将士有轻视的言语,她都当即驳斥回去了。

只是,却忘了,最近的、最远的他,也是有着累累伤痕的与钟离远齐名的沙场奇才,亦是需要她维护声誉的人。恐怕没人会想得到,她说很多话的时候,全然没意识到亦是在维护昔年临危受命挂帅出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