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过几日,我的态度就变了,由着时阁老等人的主张,把钟离远打进了诏狱。
“我……我没法子了。”
她的语气变得极为艰涩,一字一句,似乎都要耗费她莫大的力气,“就是那几日,长公主寻机把永和带出了宫。
“先帝禅位那年,永和才满周岁。
“被带走的时候,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我那时要帝位,是因着家族满门覆灭的滔天恨意,亦是清楚,有钟离、兰业,我只要不是榆木疙瘩,就不愁四海咸宁天下安稳之日。
“除了这些,在我心里,我就只有永和一个至亲了。
“那时我非常疼爱她……每日忙碌到再晚,也要去看看她,抱抱她,一日三餐的工夫,也都用来见她哄着她。
“那时,她已经会清清楚楚地唤我娘亲,特别乖。
“无疑,她是我的软肋,我却没意识到,竟也不知该对长公主多加防范
“她带走了永和,她说,要永和活命,就坐实钟离远的罪名,让他成为万千将士的耻辱。
“我是为这件事情,才开始犹豫不决。……”
不,不是犹豫不决,是陷入了一生中最大的两难之中。
至亲的骨肉,深爱的男子,她选择哪一个,都会成为一世的殇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