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郅进取心不足,她便勾起他的不甘,鼓动他滋生野心。为了监察宫里的动向,她买通了他身边的宫人为她传递消息。

元熙帝那句“朕认为宝妃的品格堪为皇后”太过振聋发聩,很快在宫里悄悄传开。迟萱儿一下子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迟筠儿万万没想到她刚刚进宫便有此造化。元熙帝上一世最宠爱的女人不是珍妃吗?珍妃所出的九皇子都差点被立为太子了。迟萱儿与珍妃是同一类型的长相气质,但比珍妃年轻新嫩,珍妃怎么会给她走到元熙帝面前的机会?还有孟家的女人,虽然孟皇后死了,但孟太后怎么会允许孟家女在后宫寂寂无闻?该有第二个孟皇后出现才是。即使这个孟皇后只是个摆设,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她占着大义的名分,元熙帝出事时,她能站出来为聂郅说话。还有儿子终于占了个长字的敏妃,虽然在珍妃得宠后沉寂下来,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敢朝储位伸手的。

后宫有这些女人在,迟萱儿怎么可能出头得了?还出头得如此之快?承庆侯府不支持她,她没有任何势力在手,也没有钱财傍身,她本身又不见得有多聪明,没有这个本事!

就是因为有此笃定,迟筠儿才让迟萱儿进宫,她都已经做好她被撂牌子退回来的准备,说不定以她那骄傲任性的性子会在宫里惹到什么人,出个什么事,就此毁了一辈子,不用她出手了。

自重生以来,迟筠儿所做的一切都顺顺利利,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迟萱儿屡屡在她手底下吃亏,被打压得毫无翻身之力。如今事情骤然脱离了掌握,还事关迟萱儿,迟筠儿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聂郅出宫来承庆侯府看她时,她忍不住问:“迟萱儿在宫中过得怎样,你知道吗?”她没有告诉聂郅她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即使到这个时候也不准备暴露出来,所以装作对宫中的动向一无所知,故意问他。

聂郅道:“后宫之事,我不便多打听。”他是成年皇子,生母已逝,住在宫里要十分注意避嫌。除了定期去慈安宫给孟太后请安,基本不会踏足后宫,都住在皇子住的南所。

迟筠儿皱起眉头。这也是她买通的宫人探听消息只能探听个囫囵,触不到核心的原因。但以她目前的实力,也无法做到更多。

然而迟萱儿的事实在令她如鲠在喉,她试探道:“我听说她在宫里过得很好,皇上很宠爱她。如今后位空缺……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成为皇后?”

聂郅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迟筠儿道:“太荒唐了,是吧?我也觉得不可能。”

聂郅道:“不,她确实受宠,父皇对太后说有意立她为后。”这个说法与他刚才说的不便打听相互矛盾,见迟筠儿脸色一变,他歉意道:“我只是不想你担忧。”

迟筠儿在意的不是他的隐瞒,迫切问:“皇上真有此意?”

聂郅沉吟了片刻,道:“宫里都在传,父皇的话是故意说给太后听的。太后很生气。”随着这句话传开的,还有当年孟太后强迫元熙帝立孟氏女为后的经过,孟太后曾经说过的话。元熙帝这是把当初那句话原封不动还回去。母子俩怄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