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假如忽略掉那几个顺着青年起凸的脊骨挨个钉下来的钢钉的话。

是什么样的执念可以支撑一个人接受风险这样高的身体改造手术呢?

把整根脊骨从体内剖出来,钉上人工培育组织?

他想也不敢想假如那些钢钉松动或者老化,对方将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都是为了可以适应外太空严酷的环境,为了那个人。

他莫名好奇起那个在录像里替赫洛一笔一划地刺下纹身的那个男人。

他叫什么?

沙耶罗?

他听过他的名头——那个传闻中曾是十五年前的星际核战中德国新纳粹军特种部队里的头号恐怖角色,在战争结束后被判成战犯入了狱,后来被神秘势力保释,又辗转加入“荆棘天堂”集团,成为他们最出色的人形兵器的家伙。

他们是亲兄弟么?可明明……一点也不像……

白鹰隔着玻璃盯着青年柔和的侧脸心想着,恰在这时,里面的人动了一动。唯恐被看作一个喜欢窥视别人的变态,他不好意思地溜了出去。

———激光缝合皮肉的焦味闻起来就像烤肉。

赫洛在短暂的意识模糊后醒来,冒出来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

用手背遮挡了一下耀眼的无影灯,他慢慢睁开眼睛,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的鲜红使他感到一阵眩晕,持起凝血器的手也有些颤抖,真是讽刺———作为星际佣兵这样一种高危工作者,竟然晕血。

有勇气接受风险那么高的大手术,却害怕给自己处理伤口…真可笑。

“我不允许你再受伤了,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