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沙耶罗自然跟“冷血”这个词扯不上一点关系。

但也许,仅仅是于他而言。

他俯身沉进水里,意识从美好温暖的记忆河流里淌过,在黑暗中流入某些细小的岔道。要说关于沙耶罗阴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譬如,沙耶罗曾对那个在高中时伤害了自己的家伙下了怎样的狠手。

加图,一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公子,他参加国际骇客大赛时的搭档。假如没有他,加图会是大赛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那个家伙在他的头盔传感器里设了一串阻挠代码,险先摧毁了他的脑神经,让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变成疯子。

骇客大赛的第一名也自然与他失之交臂,成为了他终身的遗憾。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苏醒的第一天,就在隔壁病房见到了险先害死自己的家伙。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家伙坐在轮椅上的模样。

他的脖子以一种可怖的角度歪曲着,颅骨胀满了血水,像晶状体般呈现出恶心的半透明状,口水从无法并拢的嘴角淌到胸口,头不住地点着,像在朝自己道歉。

医生说他在去一个赌场的夜里嗑了新型毒品,脑子里变得跟空壳没什么两样。

可在看见沙耶罗向他走来,顺手在加图的病房门口放了一株花的那刻,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