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丁伸着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还没转身,就被刘彻摸着脑袋顶吓了一跳。

卫无忧气鼓鼓的:“老姨夫,您不能这么吓小孩儿的,我要是被吓的不长个子了,您还能匀我一半不成?”

刘彻笑:“朕的个头匀你一半,你怕是要戳破大天去了。”

霍光在一旁淡淡瞧着,这一大一小对话明明都很正常,却叫他禁不住替无忧有些难受。

人做帝王做久了,果真就会容易不在意他人感受么?

这一次,他是劝住了,可等到帝王眼中都是自己想要的疆域,想要的利益时,他是否还能有资格再劝?

霍光仰头看向刺眼的天光,忍不住闭了闭目。

或迟或早,忧儿总是要主动做出抉择,才是于他最好的。

郎中令的情绪遮掩的极好,因而田间的众人谁也没有察觉到。

刘彻又与小萝卜丁开了几句玩笑,在两个孩子的怂恿下,挽起袖子也操起一只钐镰,有样学样地绞起麦子来。

皇帝陛下的动作很笨拙,思绪迟缓,看得出来从来不干农活儿,甚至都不了解麦子的结构。

于是,头一次,刘彻抡得太大力脱了手,将整个钐镰丢了出去;

第二次,他又抡得太慢,力气不足以割下小麦,舞了个寂寞;

刘彻不信邪,自己慢悠悠学习研究了小半晌,划破了袴腿之后,总算是割下了第一茬麦子。

猪猪陛下大喜:“朕好像感受到了,农户们丰收的喜悦之情。”

卫无忧面无表情:“不,你没有。”

刘小据接茬:“父皇,这麦子又不是您种的,也不是您在伏天里照看养大,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同样的喜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