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吊着胳膊头上裹着纱布的司机直接给于琴和沈建平跪下道谢。

被沈建平推了一把救下的妇女也来看望过他,抱着一大束鲜花。她当时正要进去买菜,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于琴买了个玻璃花瓶回来,灌上水把鲜花插好,放在窗前的桌子上,说:“这花多好看啊。”

沈建平看着鲜艳欲滴的花瓣,思绪飘远,想到了最后一面没有见上的父亲。

那时候他走得多决绝,甚至听到了大姐二姐的惊叫声后,也不愿意回头看一眼床上的父亲。

他父亲扇他耳光,那触感他已经忘记了,不过那么小的力道,又会有什么记忆呢。

父亲让自己滚,说自己没良心。

大姐哭着锤他,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每个拳头都用尽了全力,都带着愤恨。但是他完全不觉得痛。

大姐和二姐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家里完全供不起三个要读书的孩子。为了让他上学,她们都放弃上学了,这里面不知道又带着多少不甘心呢。

他记得二姐的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就算经常要帮家里干农活,时常旷课好几天,但她还是能考赢那帮每节课都没落下的同学,拿下第一名。

他小时候很佩服他二姐,但是她读完四年级就没继续读,下地干活去了。

大姐会给下课走回家的他煮好饭菜,温在锅里,吃起来也是热的。

他经常摸着黑吃完饭,写作业。

他的父母和两个姐姐,经常摸着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