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末回到家,对父母大发脾气,说自己要去买新衣服和新鞋。

父母惶然无措地站在他房门口,欲言又止。

沈建平气愤地脱掉身上被缝缝补补多次的灰扑扑的外褂,摔在地上,怒吼着,没有新衣服他就不去上学。

父母走开了,被挡住的光重新回到这个昏暗的房间。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晚上的时候,他们带回来了一件裤子和一件外套,还有一双鞋。款式老气,颜色土冒,和现在流行的完全不一样。

沈建平气得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母亲赶紧从他脚底下捡起来衣服裤子,含着泪拍掉土。

父亲重重地叹口气。

他们去小卖铺用座机打电话,给在远方的大姐打电话。

大姐寄了一笔钱回来,二姐也寄了。还给他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他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现在的沈建平觉得很是惋惜。

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让他体谅父母的难处,不要总想着歪心思,好好读书考大学。

沈建平在那时候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看完立马就随便夹进了一本废弃的课本里。

他穿着被他踩了,又被母亲洗干净了新外套和新裤子已经新鞋子去了学校。

班上的同学笑话他这穿得是什么东西。

沈建平暗暗地捏紧拳头,不做声。

周末又回家,一大清早家里就没人。他进房间,看到了枕头边上,折得整整齐齐的两套衣服,正是当下的流行款。他欣喜万分,立马就换上了。

母亲不行了的时候,他博士延毕,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别人,全部都来自于他自己。他觉得很丢脸,一路虽不至是顺风顺水地升学,但好歹也没出什么意外。结果在最后一关卡壳了。

于琴发现了他状态不好,常抽空带他去逛各个公园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