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在上一个任务做过父亲,想到聂郅在上书房老是垫底的成绩,隐约有些明白了。驽钝不是真驽钝,而是为了不碍其他人的眼故意藏拙。如今孟家一系颓了,其他人对他的威胁没有那么大。他有野心,难得被他召见一次,见他不是真的不在意他,立刻含蓄地表露实力,展示自己。

不愧是男主,能屈能伸,懂得抓住每一个机会。怪不得最后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聂荣看着他,状似漫不经心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但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经历磨难?”

聂郅的心因为这句话怦怦直跳,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谁是成大事者?

聂荣却没有深说,缓缓道:“朕听说,宝妃故意找你麻烦了?你们以前有过节?”

聂郅心电急转。迟萱儿一朝得势,立刻在他和迟筠儿之间下蛆,他当然对她心生不满。不过他最不满的不是她故意给她送女人——几个身份低下的女人而已,生死荣辱全系在他身上,他不屑一顾,谁能按着他的头逼他,根本不值一提。他最不满的是她朝周昭仪发难,导致她被降份位,无辜受牵连。

迟萱儿正得宠,他奈何不了她,只能记在心里。

但有了元熙帝刚才的一番话,聂郅突然多想了。

这难道也是他必须经历的“磨难”吗?

聂郅道:“没有的事,宝妃娘娘只是按宫规行事,关照皇子。”事实上也是如此。迟萱儿拿捏着规矩,做出的安排虽然恶心人,但不能说有错。便是在外人看来,她这么做也是一个掌权宫妃该尽的职责。迟筠儿因此而心生不良,反而不贤良淑德。入宫之后,迟萱儿的行事比以前成熟老练了不少。

聂荣道:“不管以前怎样,宝妃入宫做了朕的妃子,便是皇家人,你的长辈。如何对待长辈,你要心中有数。”

这是考察他的孝行吗?若孟太后没有把事情做绝,元熙帝可是一等一的孝顺之人。百行孝为先,光是这一点,元熙帝做皇帝便有立足之地。而作为一个父亲,当然也极为看重继承人是否孝顺。

聂郅一凛,忙道:“儿臣对宝妃娘娘绝无半点不恭敬之意。”